本報記者 賈麗

    近日，“康美藥業造假案”獨董被判連帶賠償上億元震動了資本市場，也引發多位獨立董事離職。

    《證券日報》記者發現，目前海爾智家、美的集團、格力電器、TCL科技等家電企業獨董主要來自企業管理學界、研發機構、大學、律師事務所等。

    而在這些獨董中，有多位在不同領域的公司任職，成為“萬金油”，獨董“不懂”現象飽受爭議。

    外籍股東受爭議

    獨董責任險投保不足

    巨潮網顯示，目前我國A股市場家用電器板塊的上市公司有87家。其中不僅一些老牌的、知名度較高的家電企業如格力電器、海爾智家、四川長虹、蘇泊爾等，也不乏極米科技、小熊電器、北鼎股份、科沃斯等后起之秀。

    據記者不完全統計，從2020年該板塊上市公司獨董薪酬來看，創維數字馬少平年薪為24萬元、海爾智家錢大群為20萬元，格力電器劉姝威、飛科電器黃培明及蘇泊爾2名獨董年薪均為15萬元、科沃斯王秀麗為14萬元、火星人葉時金為6萬元……主流企業獨董年薪從3.5萬元到24萬元不等，但5萬元以下的公司數量占四成以上。根據現有情況，家電上市公司獨董薪酬普遍不高。

    據財聯社星礦數據顯示，A股公司中有73.34%的獨董全年薪酬在10萬元以下，其中20.66%的獨董年薪在5萬元以內。

    從家電上市公司的獨董構成來看，目前以教授、知名學者、研究院所長、律所合伙人等有著專業和社會影響力的人員為主。

    近一年來，大部分家電上市公司未受證券監管部門處罰，獨董也未出現大規模離職，可見這些獨董對其所任職的公司充滿信心。

    同時，記者注意到，近年來，獨立董事作為獨立方，在履行自己職責，發表意見的頻次增多，涵蓋內容的范圍也更加廣泛，不僅包括公司實施員工持股計劃的獨立意見等，還包括對重大資產變更及關聯交易的意見。

    另外，在部分家電上市公司中，也存在一些“特殊”情況。蘇泊爾此前被法國企業SEB收購，現企業內部的三名獨立董事中，兩名為法籍；華帝股份和小熊電器各有一位獨董持股；目前，設立獨董責任險的上市公司依舊非常少。

    北京市人大常委會立法咨詢委員會特聘委員楊兆全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外籍人士作為獨立董事，除了熟悉中國相關法律和財務制度外，還要確保其作為獨立董事候選人時，已參加證券交易的獨立董事培訓并取得任職證書。在具體任職過程中，獨董能否保持獨立、識別造假、充分發揮監督作用等都是廣大投資者和證券監管部門關心的事。另外，還有少數獨董持股，雖然持股數量符合法律規定，但獨董的獨立性還是不夠。目前來看，獨董責任險投保不足，可見大部分公司還是沒有意識到獨董責任險的重要性。”

    部分獨董多家任職

    是“萬金油”還是打假斗士？

    記者注意到，家電上市公司部分獨董在多個公司任職，成為“萬金油”。其中，格力電器獨董王曉華在廣新信息和世榮兆業股份均為獨立董事。劉姝威不僅在格力電器任獨立董事，同時還是3家公司的獨董，且這幾家公司分處不同行業，分別為知名地產企業萬科、光電企業中光學、顯示技術公司柔宇科技。

    劉姝威現任中央財經大學中國企業研究中心研究員，曾用幾百字終結“藍田神話”，一戰成名，又以犀利的言論和專業的觀點而成為財經界“紅人”，被業內譽為“打假斗士”。然而在其成為多家公司獨董后，飽受爭議。

    2019年1月16日，格力電器2019年第一次臨時股東大會召開，劉姝威當選格力電器新一任董事會獨立董事。此后，以董明珠閨蜜自居的劉姝威，被外界提出其“獨董不獨”質疑；柔宇科技被指“偽科技”而撤回科創板上市申請，為她引來了新的質疑；同時，在“萬寶之爭”時，有業內人士甚至直接對劉姝威發出了靈魂拷問，“作為萬科的獨董是否跳出了規則邊界？”

    在這次的“康美藥業獨董風波”中，劉姝威也再次成為關注的焦點。

    對于“獨董在履職中如何做到真正獨立”的問題，劉姝威在朋友圈發文回應稱，我國的獨立董事制度是否能夠發揮應有的作用，關鍵在于獨立董事是否能夠認真履行法律賦予的權利和責任。

    她表示：“今后同意接受邀請擔任獨立董事的人一定能夠承擔任職公司的監督風險，認真履行法律賦予的權利和責任。濫竽充數的獨立董事將冒傾家蕩產的風險！”

    不僅是劉姝威。數據顯示，僅2019年終，就有88人同時身兼5家上市公司獨董。

    然而在不同行業的多家公司中，同時擔任獨董，真的可以做到“獨立”且“專業”嗎？

    “近年來，部分上市公司在市場上受到爭議，決策經不起推敲但卻可以通過，顯然，這與獨董沒能切實履行職責是有關聯的。獨董不獨，在家電企業中確實存在。”家電業分析人士劉步塵認為。

    奧維云網副總裁董敏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獨立董事的存在，是保障董事會的運作能夠具有獨立性、公正性、透明性和客觀性。但當前中國部分企業將獨董放在了背書和宣傳的角色上，獨立董事和企業雙方都存在職責和安排上的缺失，背離了獨立董事設立的初衷。家電行業屬于國計民生的消費品產業，直接面對老百姓，這就更需要獨立董事的獨立性和專業性，避免對消費者產生方向誤導。獨立董事在家電行業所起的作用和影響范圍一定程度上比其他企業更大，尤其是在民間擁有一定聲譽的知名獨董。”

    武漢科技大學金融證券研究所所長董登新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中國A股上市公司有將近1萬名的獨董隊伍，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群體。但是有些獨董逐漸‘變味’，靠人身依附關系‘上位’，變成‘花瓶’和擺設。這幾年證券法的修正，極大地震懾了‘花瓶’獨董，獨董隊伍還將面臨大洗牌。獨董要真正的實現獨立，需要跳脫利益束縛，相關法規和監管機制也需進一步完善。”

（編輯 上官夢露）